第(2/3)页 就在他此时站在这里,和诸伏景光对话的时候,距离格兰利威被从组织监//禁中救出已经过去了一周了。 在那天行动结束后,格兰利威首先被公安进行了手术取出定位,随后就是繁杂而冗长的检查和治疗。 而在医院最后给公安的报告中,除了那枚在骨头里面跟着生长发育了十多年的定位以外,更加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份成分复杂的血液报告。 这份报告里的各种根本不该出现在人体血液中的,乱七八糟的成分简直多到可以把动物毒死。人体仿佛就是一个大型试管,目前格兰利威的存活,几乎是在靠其中两组成分互相以毒攻毒来勉强维持平衡。 但是 即使如此,格兰利威的意识也不应该沉睡这么久。 真的要告诉他吗? 风见裕也感觉自己的掌心渗出了汗,可他的这些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对方的眼睛。 那个人已经在爆发边缘,他被盯着,注视着,那双森冷蓝瞳的每一寸目光仿佛都在无声质问“你知道些什么?”。 他感觉自己的牙关被视线硬生生撬开—— “是因为” 风见伫立在原地,感觉喉咙中发出来的声音不像是自己的: “降谷先生说,格兰利威其实是在恢复记忆中弹后,就一直陷入了昏迷。朗姆在审讯的时候,是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他强制弄醒了,但是他的身体状况也在那之后迅速恶化” ——怎么怎么是从那么早开始就?!! 景光一瞬间没控制住:“是zero说的?!” 风见一咬牙:“是!” “所以,按照时间点,和格兰利威意识逐渐衰弱的阶段来看” 风见裕也顿了一下,开口的气息隐隐有些抖: “虽然不排除其他因素影响,但是现在不愿意醒来,很有可能是格兰利威自愿做出的选择。” 是他为了逃避这个黑暗绝望的现实。 而自愿做出的决定。 脑海里一片发懵,仿佛虚空中传来地震般的嗡鸣巨响,震得人连灵魂都在颤抖!诸伏景光僵在原地,开口的声音已经近乎飘渺: “什么?” 为什么要自愿做出选择? 他缓缓低下头,瞳孔猝然缩紧,倒映着病床上沉睡的青年苍白至极的脸。 耳膜里嗡嗡作响茫然空白,所有声音都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。 “恢复记忆的绫里薰已经无法再接受现在的自己了,这是他的一种自我排斥,自我封闭,同时也是” 风见艰难地说: “一种逃避。” 只要不醒来,就不用面对这个满目疮痍的扭曲的现实。 不用面对所有已经再也无法承受的苦痛和折磨,忍受那个令人绝望的满手染血的自己,也不用再思考如何再去面对同期,究竟该如何再活下去。 只要一直这样就好了 就这么,在永无边境的黑夜之中。 一直沉睡,沉睡着。 “” 被撕裂开的残酷现实几乎将空气都冻住了。 室内沉默死寂。 而诸伏景光定定地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苍白的面孔。 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,搭在他指节上的手骤然收紧,感觉到对方身上冰冷至极的温度。 恢复记忆 对,对,应该就是那个时候—— 在那个他身份暴露的天台上,那样一身是水,发着高烧也是他第一次看见那张“格兰利威”冷淡的面容上,露出了那个如同春日天穹般舒展而温和的表情的时候,那个他最熟悉的样子 是啊,自己早该想到的。 明明早就该想到的 景光握着他的手微微战栗着,掌心紧紧贴着那段他熟悉的手背。 当时的一幕幕细节如同倒带一般在脑海里回放—— 他仓促之下挟持的身躯上滚烫的温度,虚弱的吐息,无法向他开口的压抑,那双眼睛里希望与绝望交织的水润的眼神 所有被他仓皇间忽略的细节在此时全都宛如巨石般狠狠砸上他的心,带起一阵浑身麻痹般的绞痛。 刚刚恢复记忆的薰的状态本来就恶化到了一定程度。 但是在当时的情形下,却也根本没有人有余力再去关心“格兰利威”的情况。 命运齿轮旋转间连半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他们,枪/响炸裂,监//狱与背叛的阴影笼罩下来,所有人在那一刻就被彻底分离,随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刑讯和折磨,黑暗之中的沉沦,再也看不见一丝光明。 黑暗中男孩的呜咽虚弱,已经没有人再能听见他的哭声。 他只是浑浑噩噩地待在阴影里,努力蜷缩起小小的身体,世界中所有的一切鲜花与色彩都已经再也和他无关,只有那些冰冷的,雨似地液体不断滴落在他身上,带着鲜血的颜色。 滴答—— 滴答。 怨魂的啜泣和嘶吼似乎很远,也似乎很近,和着血一起在他耳边尖声质问: ——“你不是警察吗?为什么做出这种事” 好像有曾经熟悉的人的目光失望厌恶地看着他: ——“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的人?” 幻觉中,那个金发的男孩子似乎也站在他面前,冰冷的目光穿透虚空: ——“你是一直在欺骗我吗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