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.第五章-《吾皇万岁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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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那是你的事。”

    我一阵目眩,颓唐喃喃,“要死要死要死……”

    陛下牵着我的手,将几乎魂游在外的我扯回了正道上,自顾自的走:“你且以为今个下午只有你一个人脸皮不好受么?”

    我一默,幽幽道:“哥哥你以前不是个会在意这些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借着幽怨而雄壮起来的狗胆,继而幽幽道:“莫不是做了皇帝之后,对人言看得重了些?”

    暮光绒绒温和倾洒,青山绿水染上一层暖暖的橘色。

    陛下没有回头,我便只能瞥见他的侧颜,瞧见他天生微翘的唇角似乎轻轻抿了下,不知是不高兴还是笑了:“若不是你胡言乱语,我会罚你?”

    我心中首先涌上疑惑,我哪有?定神一思,发现下午时我拢共就说了两句话,“胡言乱语”的根源也就好找了。

    一句是夫子提问,我答了句不知道。

    第二句是夫子问我何以走神,我答了句,“落座后堂中甚多目光汇聚过来,我怕失了礼数一一回望,却见大多是落在我兄长身上的,心里欢喜了阵又忧愁了阵,没匀过来缘由。又想得深远了些,担忧有朝一日兄长给人夺走了,心痛得厉害,便走神了。”毕竟是日后需要紧紧抱住的金大腿,我怎敢有半分怠慢,自然要看紧些。

    其实我大可不必这么回答,按着我现在的性子,多是会讪笑着道一句,“夫子,我知错了,下会真不敢了。”

    然则我尚处十四那年,性格就是这样有一说一的,为了掩饰年龄,我才刻意说了这么句。夫子已经是习惯了,想必陛下他同我分别多年,一时还没缓过来。

    我蔫蔫哦了一声,顿时有种百口莫辩之感。临进门才想起来道一句:“是我考虑欠周,不晓哥哥会在意这个,虽是不经脑子胡言乱语,但句句属实,谁让她们总瞅着你呢,瞅得我心神不宁的。”叹息一声,认命,“今晚要抄什么书,哥哥说个书名,我自个去书房取吧。”

    陛下一言不发牵着我走过前院,经过小花园,进到前厅,将我俩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搁。

    如玉似的面容不晓是不是夕阳映射缘故,微微泛红,竟是看也没看我一眼,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声音及至转角才慢慢传来,“算了,不用抄了,好好想你的课题。”

    我原地一愣,若不是腿脚不便,真恨不得冲上去亲他两下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当晚,等阿爹他们都睡了,为了避免躺在床上想问题不自觉睡过去,我抱着枕头披着衣服,搬了个椅子,坐到挨着季府的墙根下头沉思,做我的“课题”。

    其实我觉着陛下的担忧并没有必要,我这样的性子,即便是喜欢了一个人,也不见得就是离不得的。

    话本段子里总将感情之事说得玄幻而夸大,什么山无陵天地合,什么至死不渝。曾也让我猜想,万一真的沉沦进去了,是不是就是这个境况。

    可见陛下他,大抵是没有喜欢过人的。我喜欢季云卿,就没有这么灼热到焚烧一切。

    仅是深深切切地扎根在心底,忘了不了他存在时给我的那一份感受。此后多年还记着同他说过的话,走过的地方,滋味万千。

    喜欢一个人,能陪着他当然最好,若不能,当也不能怎样吧。这世间哪得事事如意?

    想想,你得喜欢一个同时喜欢着你的人,还需两者门当户对,家里长辈同意亲事。八字得合,性格得相容,才能有门称心如意的亲事。

    实在是难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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